“呼……”
一大早上脑袋昏昏沉沉的，这是我决不允许的事情，明明外面阳光明媚，我自己确实阴云密布，这怎么可以呢？赶紧去到卫生间，接上一盆凉水，深吸一口气，直接将脸摁到水盆里，憋上五秒，虽然起不到多少效果，但至少能够有点心理作用。
我从来不反对什么心理作用，即使我觉得我挺现实的，因为心理作用在某些时候真的是相当有用，我不会忽视这部分的决定作用。
将昨晚准备好的面包，还有牛奶放到桌子上，花不到十分钟吃完，时间拿捏得很准，虽然不是分秒不差，但至少在可控范围内。
“牛奶……味道有点淡啊……”可能是买到了不太良心的牛奶吧，下次注意一点好了。
想到之前放假在家的时候，管家先生曾问我早上喝不喝咖啡，被我直接拒绝掉了。
倒也不是喝不惯那个东西，我也喝过，但比起那些把咖啡当水喝的人来说，我真的是没什么兴趣。即使需要提神，我也很少去碰那个东西，对我来说，饮品只有水和牛奶，当然还有宴会上偶尔会喝一点的各种酒，除此之外，基本不碰。
“昨天明明和平时一样也是八点半睡得，起床时间也没有变，为什么状态会这么差呢？”
吃晚饭过后，还有三到五分钟的闲余时间，一般我都会坐在椅子上，在这个安静到都能够听到时钟秒针声音的客厅中，随意思考一些事情。
“左眼皮还一直跳……”
明明都是睡觉前滴眼药水的，但今天早上还是额外滴一点吧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嗯？有电话？
这一大早不到七点钟就来电话，虽然是稍微被吓了一跳，但回过神来仔细一想，应该是不会有别人了。
“早安。父亲。”甚至连来电显示都不用看。
“周若。”毫无感情的声音，毫无感情的称呼，说明父亲并不是身为家人来寒暄的：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虽然说得是“你那边”，但很明显，父亲对“我”应该是不感兴趣的，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是——
“父亲，一切都还正常进行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对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别沉默，你应该知道，我成为校董已经半年了，这个位置几年之后也就是你的了，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成绩……”
果然还是在担心这个啊，真是个现实的男人。
“父亲，请您放心，既然我主动请缨帮忙，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。”
这回，轮到父亲沉默了。
“我自然是相信你，从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你，能主动提出想做点什么，已经是挺稀奇的了，我有理由相信你不是心血来潮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那么，父亲，我要出门了。”
“嗯。”
真是……毫无感情，也毫无意义的谈话。
穿上衣服，也该走了，天气越来越热，光是坐这么一会，内衣就已经有点被汗水打湿了，好在夏季校服不是那么保守，还算清爽。
“从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你，能主动提出想做点什么，已经是挺稀奇的了。”脑中又开始回响起刚才父亲说过的话。
哼，搞得像很懂我一样。
不过，他也确实没说错，这一次，我主动请缨，自然也是有些原因在里面的。
“你个笨蛋，我让你稍微展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，谁让你在那装疯卖傻了？”
“谁装疯卖傻了？还不是你让我稍微正经一点，然后认真一点，我这就听你的，现在你又来说我？你靠不靠谱？”
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！”
刚刚走到主干道上，就看到一男一女在争吵，甚是聒噪，不过没什么火药味，只是很普通的拌嘴，应该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吧。不过——
“那个人……”
我自然是不会认错，即使是在学校，也是焦点人物的柳牧云，我本以为他是个很平稳的人，但最近他好像有些不太好的传闻。
至于旁边的女生？谁啊？不认识，也没兴趣……
“叮——”
今天一早，还真是忙啊。
“喂，我是周若。”
“我是夏宁炎……”
声音很小，周围嘈杂一点，我就根本听不见，所以我快走两步，来到了人相对较少，而且安静的地方。
我没有说话，因为真正该说话的是她：
“月考成绩下来了，我觉得……应该通知你一下……”
“不用说了，我第一，对吧？”
“嗯……恭喜……”
“免了。”
说罢，我便挂断了电话，在摁下去的那一瞬间，我才发现我用力过猛，感觉是想要摁碎屏幕一样。
“有什么好恭喜的。”从小到大，第一对我来说，就是习以为常，甚至是理所应当的。
但很可惜，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后，我在成绩上，就一直没有拿到过第一。
“早安。”
我的脚步不知道快了多少，不知不觉间已经拐进了教学楼，夏宁炎正在门口大厅等待着我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我的脚步甚至都没有因此而放慢一点。
“这个……”她小心翼翼的递过来几张整齐的纸，一点褶皱都没有的纸：“这是……你的试卷，总分全校第一，排行榜就贴在二楼楼梯口……”
我停下了脚步。
“……”
接过试卷，直接甩到了垃圾桶里。
“夏宁炎。”
“在！”
“以后如果真有多余精力，就给我干点有用的事，少在这里下功夫，我只会更反感。”
“是！”她一下子立正起来：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这个第一，毫无意义！
走上二楼，不可避免的要看到成绩榜，我没有看一眼前几名，而是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没人关心的最后几名上面——
柳牧云：0分。
“……”
疼，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受，那是握紧拳头时，指甲嵌入肉里的痛。因为我知道，如果柳牧云仅仅是正常发挥的话，我也不会坐上第一的位置。
“啊，周若，你来了！”
走进教室，同学走了上来：
“之前考试那次，有个女生不是把你的桌子打了个大窟窿吗？桌子给你换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哎？你怎么了？”
“不，没事，谢谢。”
不行，眼皮又开始跳了，这两天怎么全都是倒霉事？
书包放下，转身走进卫生间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感觉都老了几岁。
“这一切……都是因为……”
本想着要战胜你，为此拼尽全力，但你呢？却因为想要坐到一个女孩子身边，不惜丢掉第一去控分？还作弊？0分卷？我就这么第一次战胜了你？开什么玩笑？
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！
“好了好了，下次我注意，行了吧？”
“本来就是，不要再做傻事了，听我的就好了！”
走廊里传出的声音，打断了我的思考。
走出卫生间，在走廊迎面而来的，果然是那个人——
“早啊，柳牧云。”“哦，早。”
还在跟人爽朗的打招呼呢……
“……”“……”
虽然是第一和第二，但我们彼此虽然认识，但却不熟悉，甚至还没有到可以互相打招呼的程度——
我们，就这样擦肩而过。
但是，柳牧云——
我会让你付出代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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